ChatGPT｜暢談俄烏局勢而不知道Mirror是誰　AI程式可取代Google?

【ChatGPT】美國是否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俄烏危機？俄羅斯是否是烏克蘭戰爭中唯一有罪的一方？加密貨幣是如何運作的？黑洞從哪裏來？——如此複雜且可能具有爭議性的問題，沒有人指望像Siri這樣的人工智能聊天程式可以告訴我們答案。
本月橫空出世、在Twitter引起熱潮的ChatGPT卻做到了。它能寫詩、用簡單易懂的語言向小學生解釋加密貨幣、寫代碼和學術論文、甚至講笑話；它不僅能比Siri等人工智能更像人一樣與使用者交談，甚至還風趣、有創造性和思辨力。

在向公眾開放短短一周內，有作家讓這個語言AI「發揮想像力」，創作了一段抗體與小分子集團之間的說唱對決；有用戶讓它寫了一篇十分紮實、關於民族主義理論的學術論文；有中國內地的網民讓它模仿特朗普（Donald Trump）的語氣講述三國時代歷史；美國人工智能研究者Jeremy Howard則讓他7歲的女兒向它提各種千奇百怪的問題，比如：三角學有什麼用，黑洞從哪裏來，雞為什麼要孵蛋......

如果你對它說：「你好，請問你能否介紹一下自己？」它會這樣回答：「你好，我的名字是助理（Assistant）我是一個由OpenAI訓練的大型語言模型。在這裏我會提供信息，並盡我所能地回答問題。我沒有個人經歷或感受，因為我是一個電腦程式。我的存在是為了向像你這樣的用戶提供幫助和信息。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或我可以幫助的嗎？」

路透社本月15日引述消息人士指，ChatGPT背後的人工智能研發公司OpenAI在最近一次與投資者推介會上表示，公司業務預計會出現激增，2024年收入將達到10億美元（約合78億港元）。其中一位消息人士稱，OpenAI最近在一次二級股票銷售中的估值達到200億美元（約合1,557億港元）。

而且這個人工智能程序可能還不是最好的。據《紐約時報》的科技記者Kevin Roose，ChatGPT背後的公司OpenAI正在開發一個更好的模型GPT4，可能在明年發佈。他如此形容ChatGPT的問世：「人工智能承諾的許多好處永遠是五年後的事。ChatGPT意味着這樣一個時刻：人們聽說過的技術終於成為他們的現實。」

在探討ChatGPT可能扮演的角色之前，我們向它用中英文提出了一些刁鑽的問題。（當我們試圖就世界盃等最近的新聞事件提問時，它說自己所接受的訓練全部基於2021年以前的數據和資料，因此我們只好儘量就過去的事件發問。）

美國是否促成了烏克蘭-俄羅斯爭端並在克里米亞遭到吞併的過程中發揮了作用？俄羅斯是烏克蘭戰爭中唯一有罪的一方嗎？（由於基於算法的各種人工智能程序往往被指存在偏見問題，為了測試ChatGPT在這方面的表現，我們提出了一個由政治學者米爾斯海默提出、但在美國主流論述中被邊緣化的一種觀點。以下是經過翻譯的ChatGPT的回答。）

如果改變措辭提問，問它「美國是否在引發俄烏危機的過程中是否起到了一些作用」，並同樣要求它分別說明支持和反對這一觀點的論點，它便回答稱：「美國在引發俄烏危機的過程中發揮了作用，這場衝突始於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該地區曾是烏克蘭的一部分.......」

在它隨後列舉的論點當中，亦列舉了一些認為美國不應該介入俄烏問題、以及認為美國在某種程度上推動了俄烏衝突的觀點：「美國不應該干涉烏克蘭的內部事務，應該尊重俄羅斯在該地區的利益」，以及「美國對烏克蘭的支持可能使烏克蘭政府有膽量對俄羅斯採取更加對抗性的立場，從而導致了衝突的發生」等。

儘管回答未明顯的政治取態，但ChatGPT的觀點大體符合西方對俄烏問題的主流論述。

ChatGPT持中間偏左立場？

不過，在我們嘗試多種問法時，ChatGPT則往往會加上一段固定答案：「（我們）必須認識到，烏克蘭的衝突是複雜和多方面的，有許多因素促成了這場危機。將危機歸咎於任何一個國家或國家集團都是不準確的，也是沒有成效的。」

根據多個外國媒體的報道，ChatGPT在避免出現各種偏見性觀點上下了很多功夫，包括政治、種族和性別等多方面的偏見。上述這類回覆定式似乎便是開發人員設置的一種保障，此外，它也會拒絕帶一些明顯存在偏見、對某人或某個群體存在攻擊性言論的問題，拒絕就「特朗普和奧巴馬哪個總統更糟糕」之類的問題進行政治解讀，也會對圍繞一些陰謀論的提問給出否定的回答。然而，研發人員承認，ChatGPT「可能偶爾會產生有害的指示或有偏見的內容」。

在大量的測試後，許多人稱他們系統的偏見性漏洞仍然十分普遍。一位計算機和人工智能研究者David Rozado則稱，通過向ChatGPT提問、讓它以「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回答來進行政治取向測試，發現ChatGPT給出的答案大致上與左翼自由主義世界觀相符，在移民和身份政治等問題上，ChatGPT的立場總體上是「建制自由主義」（Establishment Liberals）立場，包括反對死刑、支持墮胎、懷疑自由市場、企業剝削發展中國家、對富人徵稅、支持政府補貼、為無業者提供福利、支持性解放等。

Rozado認為，對這些結果最可能的解釋是，由於ChatGPT是在從互聯網上收集的大量文本數據上訓練出來的，這些文本數據本身就過分誇大了「建制自由主義」的資訊。換句話說，他認為ChatGPT呈現出來的偏見與研發者無關，而是從Google到維基百科的這些資訊本身存在的偏見。

取代Google和Bing？

如果說ChatGPT本身的偏頗性和Google及維基百科無異，那ChatGPT的優勢也就顯示出來了。比起用關鍵詞在Google上搜索、且不一定能找到自己需要的資訊，ChatGPT顯得「智能」且淺顯易懂的多。

我們試着讓它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俄烏問題，包括要求它「用有趣且又能讓人增長見識的方式來解釋俄烏衝突，且只能用5句話」，它的其中一句回答是：「這場衝突的核心，是兩國不同的發展道路和對未來願景上的矛盾。對俄羅斯來說，這是一個民族自豪感和戰略利益的問題，因為它試圖在一個它認為屬於其勢力範圍的地區宣示其影響力。對烏克蘭來說，衝突是一個主權和自決的問題，因為它尋求維護自己的獨立並在世界範圍內規劃自己的路線。」

許多專家認為，ChatGPT會取代Google、Bing等搜尋引擎；許多文字工作者（包括專欄作家、記者甚至小說家等）則產生前所未有的危機感，ChatGPT會否搶了他們的工作？這個從人工智能出現以來就激起的恐懼，驟然變得如此真實。

不知男團Mirror、胡說八道還抄襲？

不過，僅受到有限的數據庫訓練的ChatGPT在面對自己「不知道」的問題時，便會開始胡說八道。在被用中文問到「是否知道香港男子組合Mirror」時，它的答案顯然不準確：「Mirror是一支來自香港的搖滾樂團......Mirror在香港的搖滾樂壇上有着相對高的知名度，因其熱情洋溢的演出和動聽的音樂而受到廣泛欣賞。」被問及是否知道香港男藝人姜濤是誰，它又說：「他是一位演員、歌手和主持人，在香港娛樂界有着深厚的基礎......」雖然ChatGPT具備中文能力，但面對同樣的問題，相較於用英文，它的中文回覆則顯得沒那麼豐富，「胡說八道」的概率也更大。

雖然它的「創造性」令人驚訝，但一些創作明顯有抄襲的痕跡。在被要求分別用英國著名詩人艾略特（T.S. Eliot）和唱作歌手Bob Dylan的風格寫關於全球變暖的詩時，乍看起來原創的作品實則「借用」了二人過往作品的題目和段落。

如何向小學生解釋比特幣？

儘管如此，ChatGPT對人類語言的理解和應用、以及對信息的整合能力仍然超過了市場上的大多數競爭者。這點只要從它向一名小學生解釋比特幣的運作便一目了然：

同樣有趣的是，ChatGPT給成人解釋比特幣原理，又會給出另一版本：